我的花卉开始学潘天寿,因为幼时就学书法的缘故,被潘的屈铁浑茫的线条所吸引。之后又学吴昌硕、朱屺瞻等,同时也对徐青藤、虚谷、蒲作英等花鸟画也有浓厚兴趣。
我的新书名曰花卉卷,我主张画花卉不补鸟,乃格高韵厚,倘补上鸟则低俗,而格局则小。纵观前代大师吴缶翁、朱屹瞻的画少有画鸟,甚至不加。我从众多屹瞻老人的花卉集中只看过一次大师早期作品中一只鸟,及至晚年他再未画过。
今年初夏,我与友至浙南写生,其间应友之邀去金华一曰,忽在一画店见走廊深处挂一花卉乃天竹怪石图,惊呼此作甚好欲大加赞赏之时,画店老板说此作为程先生十八年前所为,真意外惊喜,心中暗想,十八年前旧作若拿在当今花鸟画胜手中比较丝毫不逊色。
今春,赴浙南写生之前,我整理画卷,竟然有许多不满意、不尽己意之作,遂毫不含糊撕碎了五六十张旧作,其中不乏重要刊物推介的一些。近代书法一代宗师绍兴徐生翁一生足不出户也不曾离开绍兴半步,然饱学诗书、勤奋临帖、勇于变法,在那个碑帖匮乏的年代,老人却写出了震荡书坛的“生翁体”,真乃奇迹。然老人八十岁后,不顾子女劝阻,毅然决然的烧掉了八十岁之前绝大部份作品。风闻师爷吴冠中先生生前画已是天价,也烧掉好几十张自认为不满意的作品。敢于否定自己需要勇气及魄力,敢于面对自己找到不足方可成为大家。记得二十年前我在老家时,曾拜访一位画家,壮着胆求画说了句:“先生,知您忙,可否将废画赠一张以供学习啊?”不料,他紧接着用训斥的口气说:“我哪有废画(言外之意,画一张成一张),你才是废话!”此事至今忆起还令人回味。
刚开始学习传统花卉构图、用笔、设色均不敢越雷池一步,全被前人方法所束缚。现在画画就不管这些了,放笔写去,甚至拖泥带水也无所顾忌。主要施法自然,野外的小花小草随手勾勒即是我创作的素材。两位恩师黄永厚、杨延文先生,均是当代色彩大家。黄老师事油画大师董希文;杨老师师承吴冠中。尽管黄老曾教诲用色每个人的感觉均不同,不是学来的,多半是天生的。然我也从他们那种斑斓多变的色彩中领悟到了个中真谛。在北京生活学习期间,使我有幸得以拜观诸多世界大师作品展览,如米罗、毕加索、康定斯基、梵高等。我也从中汲取丰厚的营养来用于我的绘画以及书法篆刻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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